［書蟲人生］史家眼，文學心：商鞅與秦惠文王
我們看一個人怎麼死，
先要看一個人怎麼活。
商鞅變法，用軍官爵位制，
只有上場殺敵，拿下敵人首級，
才能得到軍官、換取爵位、得到土地。
但是，在變法初期，
發生了一件麻煩事，
太子竟然犯法了。
換作是你，處不處理？
商鞅為難，秦孝公更為難，
為了立威，天子也不該倖免。
最後商鞅用了一個折衷的方式，
改處罰太子的老師，讓老師行黥面之刑。
也就是在老師臉上刺字。
從此，這個刺青會提醒人民，
永遠記得太子曾犯的錯，
新法是唯一標準。
但太子也永遠記住了，
記住商鞅給他的難堪和羞辱。
商鞅的好日子沒有多久，
秦孝公死了，
太子即位，稱秦惠文王。
「及孝公卒，太子立，宗室多怨鞅，
鞅亡，因以為反，而卒車裂以循秦國。」
商鞅想跑，但他的法律訂的太嚴，他跑不掉；
商鞅想戰，返回封地準備抵抗，
但他一手鍛造的秦軍太強，他打不過。
商鞅伏法，用的是最殘忍的車裂之刑，
也就是五馬分屍，屍棄刑場。
於是，史家之眼看見什麼？
「恃德者昌，恃力者亡。」
真實而深刻，
商鞅的結局就是我們的鏡戒。
歷史拉下布幕，換文學揭幕。
在我跟老婆講起歷史上的商鞅時，
老婆給我說了另一個故事：
是夜，一輛馬車上秦驛山，
這裡荒涼而淒冷。
馬車停在小路盡頭，那裡有一座墓。
馬車上的人下來了，是秦惠文王。
他坐在墓前，倒了三杯酒，灑在墓前。
這墓，是商君墓，商鞅下葬與此。
隨行的羋月見狀，大感不解，
商鞅不是曝屍刑場嗎？
原來，商鞅門人欲收屍出關下葬，
不料被發現，於是棄屍而逃，
最後守官將他下葬與此。
顯然，是秦惠文王默許的。
他對商鞅，有恨，
但是商鞅ㄧ死，他卻落寞了。
商君之後，再無商君。
每年此夜，他會帶著酒，
來到這裡祭商君。
「有時打勝仗，便想，如果他還活著，
看他是不是還敢看不起寡人。
有時候用著他的謀略，
又很想到地下再問問，
當年他是如何想到這一招的。」
秦惠文王連聲嘆息。
有些人活著你恨不得他死，
可他死後又希望他繼續活著。
這恨裡，有敬；這敬裡，有慕。
故事來自《羋月傳》
而這，就是文學之心，
歷史的教訓我們學會了，
那麼人世間的情愛糾葛呢？
我們努力在學，但終究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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